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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八章沒有資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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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一早,薄荷開始勤勞的做起夢園洋房的整體清潔來,心情大好的她甚至將想來搭把手的溫斯文給‘趕’出房子,讓他去陪在花田忙碌的紅先生,不等她召喚不準私自回來。

因為臨近中午,體力消耗巨大的薄荷覺得餓得慌,將拖把和水桶放在一個角落,擡起胳膊用衣袖擦擦汗,出門準備叫溫斯文回來。當她走到房子的拐角,就聽見溫斯文和紅先生的談話聲,好奇心驅使,她決定先躲起來聽聽兩個男人獨自在一塊,究竟會聊些什麽?

“我說,紅先生你不地道啊。”溫斯文靠著墻,拿起墻角的水壺,倒了一杯,仰頭喝了一口水,揶揄的說。

剛剛給花田除完草的紅先生也走到溫斯文身邊,將粗麻手套取下一只,接過溫斯文遞過來的水杯,喝了一口,並不搭他的話。溫斯文想想這段時間薄荷的異常,還是忍不住問道:“你是不是對薄荷偷偷做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?那小妮子現在勤勞得很,整天還哼些沒在調上的歌,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,難道你們倆——”

溫斯文的神助攻令偷聽的薄荷臉也紅了,她既是害羞又是好奇,但紅先生清冷的聲音瞬間往她火熱的心上潑了一盆冷水——

“你想多了。”紅先生第一時間就打斷了溫斯文的猜想,他將水杯握在手中,眼神暗沈的盯著那片花田,“一個連自己的過去都不知道的人,哪有什麽資格給另外一個人將來?”

“你失去的記憶難道就沒有其他方法可以恢覆嗎?現在醫學技術那麽發達。”

“你以為我沒試過嗎?腦神經科,精神科,這些類別國內外的專業權威最終都搖頭,他們說我的一切檢測數據都是正常的。他們解決不了我的難題,只有我自己知道,根源在夢裏。”

“夢裏?”

“對,還記得很久以前,你問我會不會做噩夢,我說不會,你當時還不信,說怎麽可能會有人連噩夢都沒做過。我真的不會做噩夢,因為我連做夢的權利都沒有。”紅先生自嘲的笑笑。

“你是說那片沙漠嗎?其實我可以進去看看,說不定——”

“說不定,你就被葬在那裏了。”紅先生眼神犀利的盯著溫斯文,“在沒認識你之前,我過了一段荒誕不羈的時光,他們喜歡接近我,我不知道是看中了我這張臉,還是看中了那些錢。他們說可以幫我去尋找真相,為我做到一切,哪怕去死,那我自然而然的就接受了他們的‘好意’。我把他們都引到那片沙漠裏,冷眼旁觀,看著他們在裏面苦苦掙紮、破口大罵,最後一個個絕望倒下。”

溫斯文臉色煞白,他瞪著眼睛看向身旁的人,仿佛不認識他一樣,最終還是接著問道:“那……他們最後都回到現實了嗎?”

紅先生眼睛望向遠方,像是在回憶,更像是在嘲笑:“我又不是什麽心理變態的惡毒之人,自然最後在他們奄奄一息的時候都將他們送回了現實。”

聽見溫斯文在身旁長呼了一口氣,他很淡然的繼續說:“可是,人各有命,就偏偏有那麽幾個不幸的家夥,因為意識受損得厲害,最終,變成了植物人和瘋子。”

溫斯文一時語塞,他試圖替身邊的人開脫,卻發現自己什麽也說不出口。

“所以,以後那些打趣我和她的話就不要再說了,尤其是當著她的面。”紅先生簡短的結束了談話,他口中的‘她’不易言表,聽見的人都心知肚明。

發覺他們準備收工,薄荷趕忙跑回洋房的2樓自己的臥室內,心中既是酸澀、苦悶和欣慰。

酸澀的是想到自己的感情道路居然如此波折坎坷,本以為紅先生對自己的表現得那麽明顯,應該是兩情相悅水到渠成的事,結果卻在兩人面前出現了一道大坎,誰也邁不過去;苦悶的是紅先生過往的經歷太過黑暗,他有心結卻解不開;而欣慰的是原來紅先生他並不是不喜歡她,而是因為覺得會對她不公平,況且最終他還是顧忌到了她的情緒。

她很想沖出去跑到紅先生面前說自己其實一點也不介意,但是她沒有這麽做,因為紅先生太固執了,他認定的事別人輕易不能改變,她也不能。

溫斯文發現,薄荷忽然變安靜了。她不再哼歌,也不再莫名的搶著幹活,更多的時候是喜歡一個人站在一樓的落地窗前思考。不過說是思考,不如說是發呆更為恰當。她的變化自然也引起了紅先生的註意,但是他仍然沒有任何動作,依舊每天早起照顧他的花田,然後回到一樓沙發上喝茶看書。兩人經常會在一個空間待著,卻始終沒有互動。溫斯文看著薄荷和紅先生兩人之間刻意營造出‘真空帶’,只有嘆息的份。

感情這件事,還真不是說你情我願這麽簡單就可以道清的。

隨他們吧。

這天傍晚,薄荷又一次站在落地窗前,想起了很多事,很多人。她在夢園裏看到來來去去這麽多人,經歷了這麽多故事。

面對自己的感情最直接熱烈的就如葉子,雖然她的目標很不實際,而且整個過程又相當考驗人性,但她始終朝著自己所追求的人努力,簡單、粗暴、可愛。

對感情最守諾同時也最理性的人是盛蕓蕓,8年的等待最終只迎來一枚爛果子,她可以毫不留念的甩完耳光,轉身離開,重新追求自己的幸福。

對感情最無私純粹的是秦青,她寧可自己冒著意識受損的風險,也要替自己的男神爭取屬於他的幸福,哪怕只是在夢裏,她竭盡全力,問心無愧。

而在情感的結局裏最悲哀的應該就是顏真如了,她想主動抓住自己的幸福,像一個高傲的女王一樣挑選自己的伴侶,卻發現一直被她視為利器牢牢抓在手心的選擇權,不過只是一場鏡花水月的假象。

這些天薄荷終於思考夠了,她做出一個決定。她不再想做一個無謂的等待者,也不再想讓紅先生保持逃避者的態度和她若即若離。她要主動爭取,如果紅先生的心結就是他失去的記憶,那她願意去幫他找回來。她攔住了準備上樓的紅先生,神情堅定:

“紅先生,能再給我一次進入你夢裏那片沙漠的機會嗎?我想試試。”

#####準備到了紅貓最愛的死亡沙漠環節。。。有人和我說,一篇不虐主角的文絕對不是一篇好文!!紅貓很以為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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